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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书写艺术之旅

现代与古典藏文书法

他微笑着展开了他的作品:巨大的白色横幅(两英尺半宽,近5英尺长);用德国剪报拼贴成的有层次的剪贴画以及藏文书法; 分别用红白灰3色书写的一副小的三联藏文书法作品“过去、现在、未来”。

“那个意思是龙达(རླུང་རྟ་),”他指着其中的一个横幅说, “字面意思是“风马”,是一种藏族祈祷用的旗子,当旗子迎风摇曳,马驰骋,散播吉祥。”

平措次仁是从法兰克福第一次来到美国向我们展示他精美的书法并讲解这种古老的书法形式。在活动当天,我们图书馆的阅览室里迎来了老老少少的参与者,活动主题是“纸与墨:书法、沙画、造纸”。

在阅览室的前面,由他的大型横幅作为讲台的背景,次仁畅谈了藏文书写系统的起源:两个苯教脚本称为玛青和玛琼,以及众多从这些脚本发展出来的风格:黎明体,珍珠体,广场砖风格,雄狮风格,大鼠方形风格,散粒风格,这样的例子不胜枚举。

然后,次仁介绍了他自己的作品,在他身后的横幅是一个古典书法的例子,其中一些是结合了多个字后创造了新的含义。他的拼贴画也很有名,给人留以深刻的印象,其作品“穿越时空的流浪者”,描绘了艺术家在德国和西藏的生活,从他的出生地西藏雪山到流亡生活,最终他将他的生活称为“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这是第一批出售作品中的一副。

沙画

楚臣嘉措脱下棒球帽,他俯身在模板上摩擦沙管——它是用于制作坛城的一种圆柱锥形小金属管。房间里充满了咔嗒咔嗒声,这意味着彩砂从金属管管口流出。

今天用的沙子太粗了,他解释道。从西藏带来的最好的沙子没有及时到达,那是一种仅能在那里找到的特殊类型的闪亮岩石 ,别的地方的沙子太粗、太散。

嘉措出生在阿坝,曾经是谷芒寺的一个僧人,在那里他进行了传统的学习研究并在做沙坛城方面得到了培训。1989年至1999年,他在印度的甘丹萨济寺继续他的研究,由于他在制作沙坛城上的高超技能得到认可,他的寺院派他与一群僧侣去巡游展示这门艺术。如今他住在纽约市。

在用摩擦沙管创建字符“嗡”时,他告诉观众,坛城艺术家是要经过严格系统的培训,头三年就仅是基本坛城结构的培训,学生们是用一种特殊的用牦牛粪混合的土来进行训练。他们必须掌握每个阶段的训练,或重复直到他们已经正确掌握。

不同于简单的字符,他现在在建造坛城,传统的坛城可高达3英寸,通常是4平方英尺。嘉措做过最大的坛城有6平方英尺,花了他10天的时间才建好。

“你呼吸时要小心,”他警告观众, “它可以轻易地摧毁你的设计。”随后,他回答了每个人的心中的那个问题,并向我们展示了如何纠正错误:用沙管吸回沙子。

完成在一条垂直线上用沙子创建三个字符后,他用于毛巾擦拭洒落的多余的沙子。只有在最后时刻,我们的馆员才让他停下来让观众有机会近距离看看。

他面带微笑说道:“花这么多时间做某件事情之后,要毁灭的时刻总是带来悲伤、遗憾、空虚,但一想到制作坛城的目的,我就又会觉得很安慰。”

藏文写作的起源

我们的下一位是苯教脚本方面的专家:昆赛达瓦,一位头发凌乱的年轻男子,他穿着宽松的金黄色衬衫,手腕上戴着佛珠。

25岁前他一直在学校和寺院学习 。后来,随著名学者本加活佛学习掌握了书法,包括苯教脚本的玛青和玛琼。在2003年和2004年,他参加了一些书法比赛,分别获得了第一名和第二名的奖励。然后,他搬到了印度,在那里他参加了其他的藏文写作和书法比赛。

他解释说,藏文书写第一次是在何时出现的,对此没能达成一致:有人说是三千年前,有些说三万多年前,据传说是在象雄王国创建的,在今天的土耳其和伊朗的一些部分。

平措次仁随后介绍了两个古老的苯教脚本玛青和玛琼。在一碗墨汁中沾湿竹笔后,他开始写玛青,这种脚本与今天的藏文书写是最相似的。

他将手抬在空中演示了如何正确执笔:两个手指分开能够让水通过,手心能握住一个鸡蛋。

他用玛青脚本示范写了五个字符,然后又在这些字符的下方书写了相对应的现在藏文的写法 。在指出不同点时,他解释说,其余的三十个藏文字母几乎都是相同的,并邀请观众近距离细看页面上淡淡的墨线和珍珠般的墨汁滴。

制纸

当纸浆在还楼下厨房里酝酿时(它看起来像意大利面条,闻起来像燕麦片),纸路/西藏的创始人之一以及美国印第安纳大学莉莉图书馆保护部部长吉姆·加纳利站在阅读室前解释着西藏传统造纸的过程。他是一个留着长长白胡子的高大男人,梳着白色的独辫,面带和蔼的微笑,当你第一眼看到他时,就知道他是他那行的专家。

除了是一名书籍保护者,吉姆加纳还是西藏,藏纸,藏式木刻、印刷、书籍装订、保护方面的学者。他曾多次去过喜马拉雅地区进行书籍方面的研究,研究的内容从纸张到油墨,胶水,装订都有涉及。

吉姆说:“1995年时我听说传统造纸在西藏已不存在了。”因此,后来在一次访问青藏高原时,他找到了一位年老的造纸艺人可以教他这门手艺,也是在学习这门手艺时才有了纸路/西藏。利众基金会为支持过这个组织而感到自豪,这是一个在西藏向不同群体(如学校及孤儿院)教授传统制纸技能的组织,为人们提供增加收入的途径和自我可持续发展的源泉。

吉姆加纳利手握一根粗短的褐色的根,解释道: “这是一种叫做瑞香狼毒的植物的根,这种根是有毒的,因此制成的纸张能够防臭虫及啮齿动物吃它以确保纸张具有很长的寿命。”

另一种纸张是由一种瑞香属植物的嫩芽制成的,他解释说,为了准备传统的藏纸,制纸艺人取下树皮并用刀刮直到只留下“中间”的树皮,再将刮好的树皮放进桶里煮直到变软并能用手撕开,再用木槌捣直到变成类似于糌粑的状态。

“这样可以做出非常结实的纸,”他继续说,“这就是为什么许多藏文古籍存放了好几代。”这是一种原始艺术,但同时也有着它非常先进之处。

“在准备好纸浆材料后,我们拿来了一大桶水,一大盆水,然后我们做一个纱网,”他继续说,“我们将纱网放在水面上,取来用那块树皮制成的纸浆,然后在纱网上摊开纸浆,这样就形成了很薄的一层 ”。

在纸浆中滤出杂质并让水流出后,把纱网放在阳光下晾,晾干后,艺术家将纱网翻转过来,这样做出的纸很匀并能像鼓一样敲击它。

最后,吉姆介绍了他的一些相关兴趣。他举起古典经书里的黑色的一页纸,并解释如何用胶水,脑浆和炭灰制成漆浆,然后形成一个像煤块一样的团块涂在纸的表面。对于金色的墨水,艺术家是用黄金和亚麻籽作为黏合剂,然后用靛蓝色染经书的边缘。吉姆可以用X射线荧光分析古代书籍中的这些及其他元素,有时是铅或汞,有时是朱砂。

在他卷起袖子要带大家去外面展示时,有一名观众问了一个问题: “用什么的脑浆?”一个女人兴奋地问。 “牦牛、绵羊或是山羊的,”吉姆笑着回答。

在外面,当观众们围着他时,他从一个特大型的锅里拉出了一把像意大利面条一样纸浆,并向观众们展示如何用木槌敲打它,直到它变得柔软。老老少少的参观者都排队在露台上亲自体验了敲打树皮的过程, 当他们认为已经敲打好了或至少制成了纸浆,他们都会跑去问吉姆是否他们已经敲打好了。有时候,他点点头并把敲打好的纸浆添加到玻璃野餐桌的纸浆堆上,有时也会让他们再敲打一会儿。

当每个人都筋疲力尽时,一堆小山似的纸浆做好了,吉姆开始演示制纸的最后阶段:将纱布固定在框架上后将其浮在一大缸水上,再在纱布上把纸浆分摊匀。唯一剩下的就是把放好纸浆的框架在阳光下晒干。吉姆解释说,像今天这样潮湿的天气需要多一些时间才能晾干,因此艺术家和参观者都又返回到图书馆里被邀请去买一些手工艺纸及书法作品,在沙子上拼写自己的名字,并为展出的精美艺术品出价。

喇孜图书馆通过公众项目的一部分以及作为不断致力于藏族艺术,藏族语言、文化保护工作的一部分,能有幸招待这些藏文书法艺术家和专家,感到非常兴奋。感谢大家为举办这些活动作出的贡献。仍有一些作品在售,请在我们网站的图片库中查找,如有意购买,请联系我们,邮箱为events@trace.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