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开研讨会
度母经堂里的油毡地板上放着一些茶杯,饼干渣散落了一地,四十多名参与者围绕经堂中央的柱子坐在厚实而耐用的靠垫上,聆听着六名高级藏医从业人员对“科学疗伤”及“索瓦日巴”研讨会的开幕致辞,这又被称作“amchi”.
其中的一名参与者说道: “现在我们的药物质量已经在明显下降,随着藏药工业发展的需求,药材逐渐在耗尽。如果现在不采取好的保护措施,以短期的利润来牺牲未来的增长值,那么将来务必会遇到很大的问题。在我小的时候,还见到过许多罕见的物种,如果按照目前的速度发展下去,在未来的二十年里,这些原料将会不复存在,我们珍贵的藏族‘索瓦日巴’将会消失,如果现在不采取保护措施,那么我们就会受到子孙后代的强烈谴责。”
2011年12月5日至12日,在利众基金会和其它机构的资助下,为期八天的研讨会在尼泊尔的首都加德满都拉开了序幕,此次研讨会的主题是《生产有效药物》,讨论关于质量、效能、脉络和极度濒危的知识。这些都说明了藏药从业人员所面临的问题真正得到了世界的关注,但是传承藏医方面的技能和实践对于下一代人来说,存在着很大的不确定性。藏药产业最大的缺点就是对采集药材和药用植物栽培以及有关保护濒临灭绝物种的知识,如果没有一个长期的、可持续性的发展策略是不行的。
2009年在不丹王国举行的第七届亚洲传统医药研讨会(ICTAM)上,由此文章的两名作者最初提议开展此次国际性的研讨会,研讨会的主要目的是让聚集的不同的医生有交流学识的场所,让他们相互汲取,纪录和更好地了解非标准化的藏药生产。相比不丹和其它的研讨会,我们更希望能聚集编制外的藏医疗精英人士,以及没有机会参加国际性会议的医疗专业人士。经过两年的规划后,来自三大洲、不同语言的专业人士聚集在一起聆听这位来自拉萨的可敬的医生和老师的发言。我们的目的是让从业者与他人相互提供工作机会,但我们仍然关注个人并分享研究方面的兴趣,以及切合分享挑战伦理背后的知识。一些参与者从大陆西宁途经拉萨再经加德满都,还有尼泊尔山区的后裔人士或从拉达克来的途经新德里来到了加德满都。参加会议的人有20多岁至80多岁的生活在不同地区环境、社会背景以及经济体制下的人。所有参会者都很尊敬自己所从事的职业,他们有着自己特定的传承药方,这也标志着藏药快速商品化的时代到来,迫切需要从医药管理体制来实施标准化的大规模生产药物方法。拉达克地区只有一名妇女参加了此次研讨会,在一周的研讨会里,“索瓦日巴”的过去、现在与未来是最积极的探讨点。
此次研讨会向我们展示了人类学家、人种学新的方法,与之前我们在藏药方面采取的田野考察相反,我们在这里创建了人类学的共享平台,研究兴趣与从业者所关注的是一体的。在藏医药行业快速发展、扩大的时代,不管是在中国的藏区,印度或是 “索瓦日巴”在法律上仍然被认为有缺陷的尼泊尔, 我们都面临着一个医药过去、现在及将来长期处于小规模、非标准化生产状态的问题。我们的目的是记录并使医药生产合法化,包括说教、学习这个技能的有关知识方法,专注于鉴定药物学以及用不同的方法来准备,从采购、准备到混合成分。在研讨会上,替代濒危的珍稀物种以及标准化的生产公式是我们此次讨论的重点。虽然我们对替代品和标准化的生产公式方面没有得出最终的结论,但是讨论显示了对不同层次的方法使用替代品达成共识,以及在特定的情况下哪种替代品可以被使用方面取得一致的可能性。
药品制作
虽然我们从不同的角度去观察这些问题,人类学家和医疗从业者从他们自己的角度认为最好的办法不仅是记录制作药品生产的过程以及知识的交流,而且实践是最好的学习方法。总之,我们将要介绍生产藏药的三种公式,经过两天的介绍期后,在灌顶或授权仪式上,我们被分成三个小组,实践制作药品的技术有些头绪了 。研讨会决定,我们务必将三种活力即:肺、胆与痰之间的药物关系平衡好。这是藏医学对人的生理与心理方面理解的典型概念。这些都可以通过饮食、行为、药物治疗和外部疗法来操纵。我们专注于药物治疗,选择的三种药物分别是阿卡甲八 ,蒂丁甲八和桑植儅泞,已经明确这些都是对呼吸、胆汁和痰相关的疾病有很好治疗作用药物。
整个研讨会激烈的讨论了关于三种药物的文本参考秘诀、数量以及质量,生产公式的具体成分,包括共性和本草源的变化与其它几个关键问题,如药物的剂量、区域变异以及藏药的效力、质量和疗效是相吻合。 我们一起前往加德满都的草药市场,不仅为这三种药物购买了药材,还选择了五十多个药材样品以作为进一步讨论效力、毒性与质量的基础。在这里销售人员精心地清洗和准备不同药材的同时,从业者从泥土等杂质中筛选出了沉香、石榴和纤细蒂丁。人们活泼地讨论了有关“清洁”、“质量”和“污染”的相关问题。
药物在清理和准备妥当之后,便开始称药物的重量和划分具体的成分。对此我们有很好的探讨文本资源,并且与专业人士商定药物配方比率,期间一些富有成效的对话时常发珍贵药丸”或“仁钦多吉”,用来预防以及治疗重大疾病。纯汞也不会完全安全,如果没有严格按照一周的解毒过程生产,它会存在潜在的危害,在探讨进行的同时,两名从业者陪同四名人类学家去当地的藏药厂和制香厂借所需的机器来磨碎购得的三批药材。
小组讨论结束后,大家聚在一起探讨有关药物的替代品以及从药物里清除杂质和毒素的问题,来自拉萨的一名高级从业人员组织了此项讨论。通过权威医师的教授,增强了传统知识传授模式以及遵循西藏文化的意识。此次论坛也提供了其它高级医师与参会者分享他们的知识和更多初级从业者及学生聆听和提问的空间。
在朝圣和参观完尼泊尔的戈达瓦里植物园后的最后一天,参会者进行了小型的药物祈福活动,特里布文大学的首席嘉宾以及卫生人口部门的人员参加了官方的活动仪式。由于 “索瓦日巴” 不被尼泊尔非官方所认可,这对我们的尼泊尔同事们来说是一件额外重要的大事。我们也为 反思,反馈,收盘讨论 等非正式讨论提供了时间。
结束语
此次研讨会在许多层面上是富有成效的,最大的成功是聚集了通常没有什么互动机会的不同群体的藏族人士,更何况与高级医师和教师分享他们一生的经验。尽管受时间的限制,药用部分不尽人意,但此次研讨会的所有从业人员都共同认识到了从实践中发展藏医药的生产做法。从这次活动中获得的知识加深了所有参会人员对藏药的适应性,药理的复杂性以及西藏医疗实践中所体现的社会性等方面认识。
此次活动还体现了人类学方面的研究方法。一群人类学家帮助人们协调学习经验并从社会学方面进行了的交换,而不是简单的秉承预先建立的研究议程。我们围绕特定的活动合作,以人类学的方法纪录、评估和分析国际和区域间越来越多的交流,以及具有复杂背景的网络从业者。
为从业者提供更多有价值的成果,包括跨地区的知识交流和反映当代公共问题的替代、规范化以及识别。对于尼泊尔的从业者来说,此次研讨会为尼泊尔卫生部提供了国际援助在到来的证据,以便争取国家资助在尼泊尔举办“职业藏医”培训班。对于在西藏的从业人员来说,此次研讨会让他们对自己具有相对优势的知识以及在中国生产藏药和从事医疗过程中遇到的问题进行反思。
自研讨会举办后的几个月,我们曾与当地的摄影师和电影制片人一起合作制作出用于教学及筹款为目的的短纪录片 ,(http://www.youtube.com/watch?v=6nzpofRuePE) 并且为尼泊尔的首相写了一篇社论,并为其它主要资助者撰写有关此次研讨会的摘要。我们与几名尼泊尔的时事记者共享了此次研讨会的视频与音频,希望这个纪录能为多种目的服务。目前我们正在从事英语学术写作和撰写藏文报告,准备把研讨会的研究文章递交给《当代人类学》杂志发表,再通过利众基金会和由拉达克传统医学会(LSTM)出版的《索日简报》上发表藏文版的短文章。
此次研讨会的附加成果便是研讨会的成员即将参加在韩国山清郡举办的第八届ICTM 会议。今年下半年,来自西藏的高级医师将对尼泊尔的初级医师进行培训。
总之,这是一个交流与合作的里程碑,研究人员用人类学的批判性与各学者进行了对话。使用不同语言的参会者从内心发出了相互理解的喜悦之情,就像一名医生看着一位旧加德满都第四代泥瓦日草药交易者手中的草药,惊奇地认识到,这是一种具有效果的但是粉状型的药物外,自己以前从未见过未加工的植物本身。尽管处于不同水平和应用不同的方式,但我们平等地分享共同学习的每一时刻。我们深深地感激此次研讨会所带来的开发,善意和启发性。
所有组织者和参会者都非常感谢获得利众基金会以及其它资助者的支持,如果没有这些资助,此次研讨会将不会发生。除了财务资源外,除了资金,事实上我们能够吸引这么多不同的个人聚集在一起分享有关未来不同知识体系这么严肃的问题以及我们大家都深深地关心的实践方面的讨论;也正是凭借本次会议,我们能够想象新的可能性以及在过去十年多内对西藏医学进行支持方面的具有意义的反思,在很大的程度上,就是因为得到了象利众基金会这样的组织的支持。我们希望将来与西藏医药工作人员一起继续进行类似的讨论以及具有参与性和协同性的工作。